1.當政府不說真話,媒體無法報導真相,為什麼美國(以該片展演為限)仍是民主國家?
如果政府不說真話的目的是「為人民好」(假設有這種完善的方法),那媒體無法報導真相或是真相本身是否還重要?
雖然現代多數人民和國家以「人權」或「民主」作為追求目標,但若其目的只是要能「有尊嚴/自由的活著」,那政府完全提供了相關要素之後人民是否還會主動關心「真相」,還是「事實」為何已經不重要,因為最終目的已經達成了。
但又若沒有知道真相的能力,這個達成的有尊嚴和自由還完整嗎?「真相」雖不是追求的最後目的,但若沒辦法掌握真相,再友善的政府提供的都不是完完全全權利。
我認為不是美國仍是民主國家,而是人民還沒反應過來。
取得真相的權利可否視為人民的一種保全手段,只當政府為了某些人的自身利益不說真話而另一部分人的權益受損時,如何了解真相便是重要的問題。(所以如果一直相安無事或政府一直很友善這種權利就很容易被忽視/認為不重要)
認為民主國家是值得追求的也是因為認為人要「有尊嚴/自由的活著」,同理若是很好的領導人創造了一個很好的社會但它是專制體制,那這個專制也許並不比民主差。可以認為民主制度本身也是一個保全手段,藉由分散權利、「人民作主」盡量減少多數人權益受損的可能,試圖用體制克服個體的差異,因為我們不能保障每個領導人都是「好的」,所以設計一套方法來想辦法維持「好的社會」。
所以若追求真相的權利和民主政體兩者都只是一樣為了維持能「有尊嚴/自由的活著」的保全手段,那兩件事事實上就是平等的,沒有何者導致何者的問題。或者說一般想像中的民主包含了知道真相的權力,民主是保全手段,應該包含真相權,但知道真相的權力卻也是保護民主的手段,兩者更像是雙軌同時運行。
因此我認為媒體能不能報導真相和還是不是民主國家並不是立即連貫的問題,至少在人民的心中(即刻性感受)兩者並不完全關聯。因為若是「好的」專制者,他仍有可能開放媒體、不掩蓋真相,而它是專制政體只是因為這個聖人領導者一人就做了所有完美的決定。只能說現代社會不可能(至少現在還沒出現)、也沒人會願意用賭賭看會有這樣的聖人,所以若以實際操作上來看,民主國家相比專制國家有更大的機會可以報導真相。但民主社會亦有可能體制還維持著原本的運行,但媒體已經因為種種原因不再衷於真相。
兩者的關係並不是骨牌一樣的立即性,而是像兩條平行線但中間又有許多互相連結的細線,不仔細感受並不會覺得其中一方毀壞會有什麼差別,但若放任細線瘋長總有一天會發現它們牽連著彼此。
片中美國仍然是民主國家只是因為兩個軌道的保全手段目前只是壞了一邊,過去設計出來的民主體制還一樣在軌道上運行尚未被影響,人民還未察覺出有什麼被侵害到的地方。不過若是這樣持續下去,領導人若是繼續做對人民友善的決策、是「好的」領導人,那有沒有真相人民其實也感覺不太出來(因為和以前一樣),但他若因為這樣可以做一些對自己有利的事而不會被揭露,那就會漸漸侵害到多數人,人民便會漸漸感受到,終有一天會成為我們認知中的專制國家。
2.當民主政體無助於改善種族關係和社會平等,民主仍是值得追求的?
但美國的建國發展即是建立在拉扯上面,才誕生出這樣的「民主」?(只是稍微看過美國史並沒有特別熟悉)一開始就沒有、也沒有打算解決種族和平等的問題,問題便一直延續至今天。但不見得使用相同民主體制的地區都有如美國一樣的種族問題,也許其他地方照搬這樣的體制並不會有這個困擾,因為一開始就根本沒有這個問題。
希臘的民主在現今看來也不夠「民主」,沒有包括女性、沒有包括奴隸,但在當時可能這都不是問題,因為這些根本不會被劃在需要被改善的範圍內(從一開始就不在定義裡)。
所以追求的民主都是相對性,這是希臘的民主、美國的民主,若是認為它們不好或有缺陷,依舊可以繼續追求,只是要往自己希望改善的方向去進步。我們就是覺得希臘的民主不夠好,才會效法另一個認為更先進的民主,不然就複製希臘的民主就好了,那若現在又認為美國的民主不夠好,自然就應該自行修正並往新的方向前進。
3.當政治學遠離向學生說真話、無助於探究真實(甚或成為遮蔽工具)和改良社會,這個古老學科是否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了?
若以實際用處來看,政治學(和歷史學等等)可以說是一直沒用的。因為我們都希望能透過這些學科找出某些社會發展的規則,然後能讓我們運用在未來。但事實上這些學科沒辦法達到完全像科學一般的精準預測能力,就像片中記者問議員他不覺得look at the past重要嗎,但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檢視過去的確能讓我們更了解自己的來源,但並不會對規劃未來有更多奇蹟性的幫助。因為每個社會、國家、政體的發展都是全新的,雖然我們能大致歸類比如說哪些是民主哪些是專制,但每個類別裡的每一個又不同,沒有哪兩個是完全一樣的,就算是同一套規則複製貼上在兩地所發展出來的結果也不會一模一樣,發展永遠是新的,那期望有能準確預算的實際功用就不切實際。
但誠如第一題所述,若是能夠設計出盡可能補足個人缺陷(領導人個性/人類專制本性)的體制,就越不容易被察覺另一小部份已經毀壞。並不是說要想辦法設計出不容易察覺內部失敗的體制,不是要想辦法架空體制,此處的「察覺」更偏向體制維持與否的意思,因為某種程度上人民察覺出來即表示原本政體已被另一政體推翻。
若對人性和世界還抱持著不過於篤定悲觀的想法(認為一切就這樣了反正也不可能改變不可能更好),政治學的目的應該就是使人思考怎麼樣的體制才是最穩固、最長久「客觀」的,思考現狀和各種方法之間的優缺和差別,沒有絕對正確的體制,所以更要保持活絡和懷疑的思想面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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